關聖帝君戒淫經

帝君曰﹕淫為萬惡之首,孝乃百行之先。淫人者,殺其三世,一經敗露,醜態遍傳。父不以為女,夫不以為妻,子不以為母,甚至刀懸頸項,男女並亡。拋尸露骨,辱及宗親。問誰家之女流,全無教誨。問誰氏之男子,竟類馬牛。一或贈芍采蘭。兩情更密,致使藥毒親夫。問成勦罪。極刑定讞。魂散魄消,父子悲號。母女抱痛。萬人笑罵,悔何及焉。

而好淫者忝不知恥,本名教中人,甘為敗常亂俗,或兄佔弟媳,弟姦兄嫂,或叔因姪婦而起貪心,姪以嬸娘而成茍合。兩下歡娛。只顧眼前快活,半生潦倒,那知身後傾頹,不是斷絕香煙,便是流為乞丐;不是妻女酬償,便是子孫落魄。孤墳野鬼,孰化紙錢,浪子輕狂,孰施菜飯,言念及此,能不悲哉。

更有作苦田家,身成佻達,不思孝親敬長,反來鑽穴踰牆,南畝東郊,變為枯槁,秦樓楚館,莫問春秋。賣祖業而債償風流,父母之供給盡廢;當嫁奩而醉飽朝夕,兒女之煙火久虛。床頭金盡,孽病隨身,倒臥街前,親朋掩鼻,命延片刻,故舊酸心,遙憶當年,何堪回首,如此下落,勿庸嘆息。

他如良工巧匠,應守規模,或師訓不遵,暗許棧宿之約,友言弗聽,頓懷月下之歡,任爾俊女嬌娥,難逃鐵網,管他花容月貌,放下金鈎,少婦含羞,有意懸樑自縊,紅顏被辱,甘心跳水投河。惡氣難消,轉向鬼門哭訴,冤魂不散,竟來地府呈詞,五殿森羅,法不容緩。銅錘鐵鍘,血肉淋漓,劍樹刀山,形神零落,一念之差,終身莫贖,彼其之子,情何以堪。

所恨者,貿易江湖,揮金如土,挾妓女以調情,那計更長夜短,戀風花而快意,渾忘月落烏啼,久別家鄰,魚書鮮寄,長依遠地,雁信難通,水敗先天,服藥而藥弗效;病成後悔,求神而神不靈。哭向天涯,孰來顧盼,死作他鄉之鬼,終為異域之魂。千里河山,誰憐枯骨,一堆荒草,莫覓親朋,報應昭彰,絲毫不爽。

吾也,叮嚀誥誡,囑望四民,果能涵養心性,不犯邪淫,則詩禮傳家,倉箱有慶,名成利就,壽考維祺。門楣煥彩,居然富貴之家;閭里增光,不愧棟樑之器。庭前生瑞草,蘭桂騰芳;戶外起祥煙,樁萱並茂。推原其故,半由戒中來。

而古來好淫之輩,亦不乏人,夏桀無道,寵妹喜而敗壞江山;商紂不仁,愛妲已而摧殘社稷;齊莊公因棠姜廢命,慘不可言;陳靈公為夏氏亡身,醜不堪問。其餘新臺牆茨,濮上桑間,讀其詩,未有不指為禽獸,往事堪追,一至於此。

且吾在漢室,寸心可白,秉燭待旦,無意曹瞞,斬將奪關,尋兄護嫂;柳下惠坐懷不亂,何等清高;魯仲連閉門不納,何等意義。吾願少年英俊,保重丹田,不為色慾所傷,壽期耄耋,不為裙釵所誤,德被兒孫。入不聞寡婦之悲,天長地久;出不見鰥夫之慘,鶴髮童顏。一室太和,不知老之將至。

夫,知弟者莫若師,知子者莫若父。吾見為人師者,讀書而外,決不教以保身之學。或因子弟聰明,聽其飛揚浮躁,或因東家愛惜,任他蝶戲蜂狂。情竇初開,天良漸失,本是玉堂人物,弄成邪僻兒郎,無論磊落奇才,一定功名偃蹇,庸師之過,害人不淺。吾又見為人父者,溺愛不明,慢加懲責,稍有一知半解,逢人便說佳兒,些微薄枝片長,到處爭誇令子,不是成家之器,視為席上之珍,從此蕩檢踰閑,越禮犯分,習就一身輕薄,尼姑寡婦任意酣眠;裝成滿口糊言,柳巷花街隨心喜悅,謂夫子教我以正,夫子未出於正,忍氣吞聲,如何結局。

吾思名山大川,何地無高明之客,而談及戒淫一事,鮮有不以為難者。何也,大抵意馬難拴,久被塵緣牽罜;心猿未鎖,卻為色界羈纏,利害未分,執迷不悟。豈知芙蓉白面,困了無數英雄,且看美艷紅妝,傷了許多豪傑,戒之!戒之!禍伊胡底。

天下紛紛倫類不一,也有少孤失怙,削髮為僧,也有學道名山,離塵脫俗。理應心如鐵石,緊閉禪關,何期飲酒茹葷,私破從前齋戒,顛鸞倒鳳,圖快今日心胸,污穢蓮池,天神惱怒,打入孽海,永墮沉淪。地獄門前僧道多,豈虛語哉,豈不信然乎哉。

晚近以來,洋風新潮,凌襲中土,男女變相,衣冠怪異,廉恥盡拋,有以暴露招搖,亂愛種孽,未婚失貞者;或經營百業,耍千奇花招,明現春光妖浪,暗藏誨淫迷渦,多少志士淪落其間;無盡學子游蕩忘返,萬商可營,淫業孽重,阿鼻慘刑嚴罰,子孫惡報臭名不斷。莫謂徜佯銷魂,尋歡可樂。縱以銀錢交易,靈性難免污穢,雖無旁觀耳目,暗室自感虧心,邪思既起,惡念滋生,身家喪失清白,心田毒苗生根,萬世孽業從此糾纏,累劫輪迴無休矣。

幸而迷途未遠,今是昨非,有志聖賢,改過不吝,則彌天之罪,一悔便消,倘畏難苟安,一日便深一日,知味不舍,今年緩在明年,百折不回,身猶未了,一棺長蓋,除死方休,惡名永傳,千古流為話柄,惡跡難掩,四方播為美談。生兒不像賢,不如無後之為快,無如江河易改,本性難移。酒不醉人人自醉,色不迷人人自迷。吾也現身說法,望爾革故鼎新,如遵聖訓是行,吾當保爾箕疇五福,如其不支不蔓,吾當保爾頌祝三多;如其美玉無瑕,定許天台接引;如其潔清自好,定許地府來迎,水火刀兵,全家盡免,蟲蝗瘟疫,一概潛消。

回顧好色狂徒,眼瞎耳聾,定是前生孽重;足跛手斷,必然隔世冤深。冷廟淒涼,無衣無食,破窯慘淡,受飢受寒;窮極無聊,何由懺悔。汝等生長中邦,不類蠻夷,何不以此為鑑,返樸歸真,言言藥石,亦當奉為準繩,字字珠璣,豈可置之高閣。吾也不才,臨壇垂訓,喚醒迷人,如有佩服誌心,吾當增福延壽,如有口講指畫,吾當削罪消愆。如不以吾為妄談,吾在靈霄感激;如不以吾為邪說,吾在金闕彌縫。或立意不甚精詳,還望才人校正,或措詞未盡純粹,更祈名士批評。

嗟爾世人,朝夕焚香,誦吾桃園經卷,晨昏頂禮,讀吾血心諭文。汝既能敬吾為神明,吾敢不以汝為赤子。汝既想脫離苦海,就該斬斷邪魔。汝既思克蓋前愆,就該消除孽障。汝不聽吾相勸,吾亦無可如何。刀山任爾滾,油鍋任爾烹,血河任爾坐,鐵水任爾吞。那時,纔想讀吾戒淫經,怕的不能出火坑。那時纔想讀吾戒淫訓,怕的不能上天庭。吾在靈霄怕爾恨,你在地獄受慘刑。要脫不得脫,要行不得行,改也改不及,悔也悔不贏,受盡諸般苦,發放變畜生,披毛又戴角,鳥獸與同群,依然刀下死,鍋煎並火焚,何時纔了結,始得轉人身。一失人身萬劫難,何如修積上雲端,前車既敗後車戒,方是長生不老丹。

曩者飛鸞顯化,疑信相參,故爾劫運頻臨,干戈擾攘,乾坤倒置,兆姓貽殃,燈燭輝煌,到處開壇闡教,城鄰踴躍,各團諷懺禮經,無非亡羊補牢,挽回天意。吾也不辭苦口說法度人,如有視為具文,立見災殃並至。如有指為荒謬,立見霹靂分身。一片婆心,八仙拱手,滿腔熱血,五老昂頭,不嫌淺陋,遍示蒼生,付之棗粟,輒生厚望。

關聖帝君戒淫經(註解)

帝君曰。

帝君說。

淫為萬惡之首。

嫖娼宿妓為淫,姦通別家婦女亦為淫。萬惡,指萬般惡事。首字,作第一件看。言世間惡事雖有萬般,總以淫人妻女,壞人名節,為第一件大惡。

孝乃百行之先。

善事父母曰孝。孝:順德也,即是侍親順親,事事順承得其歡心之謂。百行:指行百般善事。先:是宜先做此。言人生在世,總要先行孝順以報父母劬勞,其餘應做的百般善事,都可放在孝字後頭做。孔子孝經稱五刑之屬三千,罪莫大於不孝,一見能孝則功德極大,不孝則罪惡極大。論語學而第一篇,即言孝悌為人之根本。仙佛垂訓,第一條即是敦孝悌以重人倫,皆是千經萬典孝悌為先之明證。

淫人者,殺其三世。

凡妻女被人姦淫,是人間第一醜事。三世:指三輩人。淫人者,上則害其先人含羞於地府,中則害其父、兄、丈夫無面見人,下則害其兒女出頭無路。此等壞人名節,使人祖、父、子、孫宗族,一齊受辱蒙恥,其罪大惡極,實較殺人之罪為甚。

一經敗露,醜態遍傳。

敗露:是通姦之事被人訪查出來也。醜態:不好之聲名也。遍傳者:有者報紙一登,各鄉各地有人傳此事,各縣市有人傳此事也。

父不以為女,夫不以為妻,子不以為母。

凡婦女犯淫,其父、其夫、其子業已含羞蒙恥,無面見人,惟恐遮蔽不及,誰肯前來認女認妻認母呢?

甚至刀懸頸項,男女並亡。

凡淫人妻女,被人知覺,常演成兇殺案件,有者奸夫淫婦為此喪命。

拋尸露骨,辱及宗親。

兇案發生,人命既亡,必請官府來相驗,豈有不拋尸露骨之理?他人問是何族的人犯姦被殺?其宗族親戚亦無面目見人。

問誰家之女流,全無教誨,問誰氏之男子,竟類馬牛。

無教誨:是無家庭教育。類馬牛:是同於牛馬畜牲,不知禮義,不知羞恥。他人問是誰家之女,誰氏之男?一家一族,莫不含羞。

一或贈芍采蘭,兩情更密。

或摘芍藥花,或采蘭草花,暗地贈送情人,事甚周密,不令人知。

致使藥毒親夫,問成勦罪。

凡淫婦欲與姦夫長久相好,勢必暗買毒藥毒死親夫,一經罪證告發,官府必照例嚴辦,處以極刑,以懲淫亂之罪。

極刑定讞,魂散魄消。

殺人償命,淫罪不赦,法官審判,定讞死罪,一經判決,宣佈死刑,至此時候,無不魂飛魄散,難以超生。

父子悲號,母女抱痛,萬人笑罵,悔何及焉。

父母來到法場,見其兒女死於嚴刑,亦惟有悲痛號哭而已。還有千萬人或笑、或罵,都說謀夫的淫婦姦夫,該當如此,雖有悔心,已無及矣。

而好淫者忝不知恥。

忝:安也。恥:愧恥也。言好淫的人,反以為安穩無事而不知愧恥。

本名教中人,甘為敗常亂俗。

讀書明理的人,乃名教中人。常:即仁義禮智信之五常。俗:是風俗。言讀書明理的人,也有知法犯法,姦淫別家婦女,甘願去做傷風敗俗的事。

或兄佔弟媳,弟姦兄嫂。

弟的婦人為弟媳,兄的妻子為兄嫂。強取曰佔,私淫曰姦。若為兄強佔弟媳,為弟私淫兄妻,此等弟兄,真是名教中罪人。

或叔因姪婦而起貪心,姪以嬸娘而成苟合。

或亂倫,或無禮之配合,皆為苟合。或叔見姪媳貌美,心起邪念而去姦淫。或姪見叔娘貌美,設法去成苟合,皆是衣冠中禽獸。

兩下歡娛,只顧眼前快活。

歡:是喜。娛:是樂。快活:是安逸。言男女以得通姦淫,兩人歡樂,然只知有眼前的安逸,全不顧後來的破敗。

半生潦倒,那知身後傾頹。

半生:半世也。潦倒:事機不順也。傾:敗也。頹:墮也。言好淫的人,常至身敗名裂,生前半世既不順遂,及至身後,子孫亦必家敗人亡。

不是斷絕香煙,便是流為乞丐。

子孫為老人的香爐腳,絕了子孫,即是斷了香煙。化糧乞食為乞丐。好淫者即有後人,亦必流為乞丐。

不是妻女酬償,便是子孫落魄。

酬償:還債也。言好淫的人,自己妻女,必定替他還淫賬,甘受別人姦淫也。落魄:即時衰運退,事事破敗,而落魂喪膽之謂也。

孤墳野鬼,孰化紙錢。

人死曰鬼,封土為墳。好淫之人既死在他鄉 ,埋在荒山,成了孤墳野鬼,哪個人來與他燒錢挂紙?

浪子輕狂,孰施菜飯。

言輕狂子弟,浪蕩好淫,必多絕後,生辰年節,哪個來與他獻菜飯?

言念及此,能不悲哉。

言:說也。念:想也。帝君說到此處,想到此處,亦十分替人悲傷。

更有作苦田家,身成佻達。

田家:是耕農的人戶:佻達:是輕薄不耐勞苦的意思。言士子而外,莊稼人戶子弟,亦養成輕浮的習氣,不肯勞身下苦。

不思孝親敬長,反來鑽穴踰牆。

不思:不想也。親:父母也。長:是長輩。穴:孔也。鑽穴:是將牆壁鑽穿,成大眼小孔,偷看鄰家婦女。踰:越也。甚有翻越過牆,淫人婦女者。言輕薄子弟,不講孝悌二字,反去做些姦盜邪淫的事。

南畝東郊,變為枯槁。

南畝:是南邊田。東郊:是東邊地。變:改變也。枯槁:禾苗不長而死的意思。言處處禾苗,因無人鏟草施肥,先茂盛者,後亦變成乾枯而死也。

秦樓楚館,莫問春秋。

秦樓:是秦國的樓臺。楚館:是楚國的館舍,均是住藏娼妓之地。言農家子弟迷於花街柳巷,久而忘返,不知有春有秋也。

賣祖業而債償風流,父母之供給盡廢。

廢:罷休也。供給:即供養父母的養膳穀米也。債:賬也。風流債,即因相交娼妓花費銀錢,借來的賬債也。欠債既多,只得將祖業賣盡,遂致父母的養膳穀米一齊罷休。

當嫁奩而醉飽朝夕,兒女之煙火久虛。

當:抵押銀錢也。嫁奩:妻子陪嫁的衣服首飾也。因日夜在娼家醉酒飽食,早將嫁奩當盡,遂使家內斷絕火煙,無米下鍋,兒女亦從此受凍餓。

床頭金盡,孽病隨身。

床頭:枕邊也。金盡:是將銀錢用完也。孽病:是在娼家染到梅毒、淋病,或色慾過度,得吐血枯癆等病,跟隨其身。此為自作之孽,故曰孽病。

倒臥街前,親朋掩鼻。

好淫者既因宿娼,染起毒瘡、冤孽等病,那時娼妓拒絕往來,揮之門外,又不能行,只得倒臥街前,穢氣難聞,親戚朋友過往此地,個個都掩鼻。

命延片刻,故舊酸心。

命:人之性命。延:留也。片刻:不到半個時辰也。故舊:多年的親戚朋友也。酸心:傷悲之意。言好淫者,雖性命稍留片刻未死,故舊見之,莫不替他傷心。

遙憶當年,何堪回首。

遙:遠也。憶:追想也。當年:前日也。何堪:不忍也。回首:掉頭也。言由此時追想當年未遭惡報之時,是何等快樂,真有不忍掉頭相顧者。

如此下落,勿庸嘆息。

如此:這樣也。下落:下臺也。無庸:不必也。言好淫者遭了惡報這樣下臺,也是應當的,不必為他嘆氣而憐恤之。

他如良工巧匠,應守規模。

工、匠:都指手藝人。如各種工業技術人員之類。良:精美也。巧:奇妙也。規模:規矩法度也。言學有技術的人,理當守其老師所傳的規矩法度,萬不可去貪淫好色。

或師訓不遵,暗許棧宿之約;友言弗聽,頓懷月下之歡。

師訓:教技術的師傅,原教徒弟莫貪淫好色。不遵:不依從也。暗許:是暗地邀約他家婦女至客棧或旅社會面以便姦宿。朋友勸他莫貪淫,他也不聽,偏要從月光之下,去勾引別家婦女。

任爾俊女嬌娥,難逃鐵網;管他花容月貌,放下金鈎。

俊女:是俊秀的女子。嬌娥:是嬌嫩的婦人。花容:是容貌好看如花。月貌:是容貌粉白如月。鐵網:是鐵絲做成的網,網著禽獸走不脫。金鈎:是銅鐵打成的鈎,鈎著魚鱉走不去。言貞節婦女,多被風流漢,或設巧計網羅,或用銀錢鈎引,常有落其圈套,被污辱而壞名節者,言念及此,令人切齒痛恨。

少婦含羞,有意懸樑自縊;紅顏被辱,甘心跳水投河。

少年婦人為少婦,少年女子面搽紅粉為紅顏。一旦被人污辱,壞了名節,無臉見人,常有懸樑吊死,投水淹死,避人笑罵而已。

惡氣難消,轉向鬼門哭訴;冤魂不散,竟來地府呈詞。

哭訴:哭泣告訴也。呈詞:投呈告狀也。鬼門:陰司的關口也。地府:冥王的衙門也。言婦女被人污辱含羞而死,死不甘心,其滿腹冤情,始而結成一種怨氣,繼而變成一種惡氣,必欲變為厲鬼,活捉姦夫以雪其恨。若不泣訴於鬼門,呈詞於地府,求冥王許其報怨,這口惡氣,如何能消!這段冤情,如何能白?似此冤鬼報仇,或使姦夫自縊自殺,或擊殺姦夫使他七孔流血而死,此等案證,多見於歷代科場異聞錄中。

五殿森羅,法不容緩。

五殿:陰司第五的衙門也。森羅:指閻羅王的法律極其森嚴也。言犯淫之人死到陰曹,閻王即照萬惡淫為首之罪斥之,決不徇情,焉能寬緩一刻。

銅錘鐵鍘,血肉淋漓;劍樹刀山,形神零落。

以銅為錘,將身體打爛,以鐵為鍘,將身子鍘斷,其血肉豈有不淋漓拋散之理。甚或拋於劍樹,投於刀山,其形骸將必飄零於地獄,神氣將必墮落於苦海也。好淫者,如此結局,豈不可憐!

一念之差,終身莫贖。

差:錯也。贖:將物買轉來也。終身:平生也。言當初起錯了一個念頭去犯淫,遂至一生不能買贖前愆,而逃地獄的惡報。

彼其之子,情何以堪。

彼其之子:指這個人。言這等色鬼到這個時候,其情怎麼想得開,其心怎麼悔得轉?

所恨者,貿易江湖,揮金如土。

貿易:是做生意。言最可恨者,是在三江五湖貿易的人,好淫通嫖,用金銀如用糞土一樣。

挾妓女以調情,那計更長夜短。

妓:是賣娼的婦女。言以手摟著娼妓,借飲酒歡笑以調其淫蕩之情,日夜流連不歸,即不暇計其夜之長短也。

戀風花而快意,渾忘月落烏啼。

戀:貪戀而不捨也。風花:風中之花,動態迷人,令人起貪淫之心。月亮落土,烏鴉啼聲,是天色將明之候。言只知春眠風月,貪戀塵女為快樂,忘卻天色將明,猶不肯分散。

久別家鄰,魚書鮮寄;長依遠地,雁信難通。

魚書:古人有借魚腹以傳書者。雁信:以家信繫於雁足,傳回家鄉,是漢朝蘇武的故事。言貿易在他鄉遠地,迷戀妓女,不問時日之長久,亦不寄信回家也。

水敗先天,服藥而藥弗效;病成後悔,求神而神不靈。

先天腎水精髓,既因貪淫好色而敗盡,勢必至形容枯槁,病成不治,服藥不效,此時纔悔,縱求神許願也是枉然的。

哭向天涯,孰來顧盼。

天涯:猶云遠在天邊也。顧盼:有人來看望也。言此時染病在身,雖對天涯而涕哭,有誰人來看望你呢?

死作他鄉之鬼,終為異域之魂。

既死於他鄉異地,其魂其鬼,必久留於異域而不歸。域:亦地也。

千里河山,誰憐枯骨;一堆荒草,莫覓親朋。

一架枯骨,既葬於千里之外,誰人來憐恤他,送他還鄉?其墳只有一堆青草而已,既無親朋來看望他,又找誰人來憐恤他,給他燒錢挂紙,並禁止牛馬踐踏其墳?覓:找尋也。

報應昭彰,絲毫不爽。

昭彰:明也。言報應十分顯然,一絲一毫不會差錯。

吾也,叮嚀誥誡,囑望四民。

吾:我也,即帝君。叮嚀,諄切之意。誥誡,曉諭也。四民,是士農工商。言囑爾等改過遷善,切莫好淫。

果能涵養心性,不犯邪淫。

果:決斷也。涵:有如水浸潤之意。言果能以仁義道德調養其心性,不為色慾所迷,自然不犯邪淫首惡。

則詩禮傳家,倉箱有慶,名成利就,壽考維祺。

並能以詩書禮樂傳為家法,教訓子孫苦讀勤耕,一則千倉萬箱可以致富,一則功成名立,得享福壽。壽考:是壽高。維祺:是福厚。

門楣煥彩,居然富貴之家。

門楣:門上橫枋也。煥彩:是有金字匾額,光彩可觀,居然是富貴氣象。

閭里增光。不愧棟樑之器。

閭里:是族鄰的門閭里巷。棟樑:是做大官的人,好比國家的棟樑一般。里中有此等人,家家沾光,無上光榮。不愧:是配得住。

庭前生瑞草,蘭桂騰芳。

庭前:階前也。瑞草:即香草。言蘭草桂花滿庭,俱有香氣,惟富貴之家有此氣象。

戶外起祥煙,椿萱並茂。

祥煙:是吉祥之氣。椿榮比父在,萱茂比母存。言父母雙全在,戶外常有祥瑞之氣繚繞也。

推原其故,半由戒中來。

推:考查也。言考查其原故,多半是不犯邪淫中的人,其來由自然是可想而知的。

而古來好淫之輩,亦不乏人。

不乏:不少也。言自古以來不乏貪淫好色的人。

夏桀無道,寵妹喜而敗壞江山;商紂不仁,愛妲己而摧殘社稷。

夏桀:是夏朝的桀王。妹喜:即桀王的妃子。商紂:是商朝的紂王。妲己:即紂王的妃子。江山、社稷:天下之別名也。言桀、紂,俱因貪迷女色而喪失天下。

齊莊公因棠姜廢命,慘不可言;陳靈公為夏氏亡身,醜不堪問。

莊公:是齊國之君。棠姜:即齊臣棠公之妻。齊莊因淫棠姜而被弒。靈公:是陳國之君。夏氏:即陳臣夏徵舒之母。陳靈因淫夏氏而被弒,其情慘、其名醜,均不堪問也。

其餘新臺牆茨,濮上桑間讀其詩,未有不指為禽獸。

邶風新臺之詩,是刺衛宣公父納子媳。鄘風牆茨之詩,是刺公子頭姦通國母。又衛國濮水之上,有地名桑間,其俗淫亂,不知禮義,實與禽獸無異,故讀是詩者,莫不指為行同禽獸也。

往事堪追,一至於此。

往事:指以上桀、紂、齊、陳已過之事。言其好淫至於行同禽獸,皆可追想也。

且吾在漢室,寸心可白。

帝君言:我為漢臣,一心匡扶漢室,我的心事,無論一寸一分,無不可以表白於天下。

秉燭待旦,無意曹瞞。

旦:天明也。帝君言:昔年保著皇嫂同行,被曹營攔住,曹操意想離間我君臣,用一間房屋,將我叔嫂關閉一室,欲使我叔嫂亂倫而背皇叔。我乃不肯安寢,秉起燭火,坐觀春秋等待天亮,以我無意於曹瞞,故不肯中其奸計也。

斬將奪關,尋兄護嫂。

其後辭了曹營,過五關、斬六將,保護皇嫂去尋兄長皇叔,即是我一心為漢的情形。

柳下惠坐懷不亂,何等清高;魯仲連閉門不納,何等意義。

柳下惠是列國時的聖人。當年遇一女子來奔,坐在他懷內,他的心不妄動,其清高難比。魯仲連,是戰國時的賢人,當年遇一婦,因夜雨屋漏來借屋躲雨,他竟把門閉了,不肯收留,其意氣難比。

吾願少年英俊,保重丹田。

英俊:即英雄俊傑有才的人。但此等少年,多因好色而損壽,故帝君願有才的人,定要保其丹田以養精神。丹田:即是精神藏蓄之處在臍下一寸許。

不為色慾所傷,壽期耄耋;不為裙釵所誤,德被兒孫。

色慾:指好色的私慾。古人稱傷生之事非一,而好色者必傷身,人若不為色慾所傷,自可望有八十九十及百年的上壽。八十曰耄,九十曰耋,皆是壽高的人。裙釵,指穿羅裙、戴金釵的美女。誤:指男子誤入色坑被它迷惑,犯了首惡,子孫不昌。人若不被裙釵所迷,其陰德極大,必能被及後人,使子子孫孫皆昌達。

入不聞寡婦之悲,天長地久;出不見鰥夫之慘,鶴髮童顏。

人既不傷於色慾,其男女必皆同於天長地久而享上壽,自然入其門,不聞有傷心之寡婦。即其男子出外,亦不見有情慘的鰥夫。又上壽的人,髮白同於白鶴,故曰鶴髮。然其臉上顏色則仍紅潤,如兒童的臉,故曰童顏。

一室太和,不知老之將至。

一室:一家也。一家之中,男女皆無病無痛,有福有壽,只覺其和氣致祥,老人安樂,故老人亦不覺其老之將至也。

夫知弟者莫若師;知子者莫若父。

弟:是學生。師:是老師。學生的性情,惟老師知道的。兒子的嗜好,惟父親知得明確。

吾見為人師者,讀書而外,決不教以保身之學。

保身之學,即保重丹田不迷女色之學也。我見為人師者,除教學生讀書而外,並不教他戒淫以保其身,實屬可惜。

或因子弟聰明,聽其飛揚浮躁。

飛揚浮躁:是輕狂的子弟。趾高氣揚,浮氣未脫。此等學生,本宜諄諄誥誡以歸厚重,奈何因子弟聰明伶俐,姑息不教,遂聽其輕浮而不加管束也。

或因東家愛惜,任他蝶戲蜂狂。

東家:東主也,家長也。愛惜:是護短的意思。蝶戲蜂狂去採花,是言輕狂子弟去走花街柳巷。因家長愛其子弟,遂任他狂妄好淫,不肯認真教戒他。

情竇初開,天良漸失。

情竇:是生情慾的孔竅。初開:是初被人引誘,興起好色的念頭也。既起好色的念頭,遂不顧壞人名節,淫人妻女,而喪失其天理良心也。

本是玉堂人物,弄成邪僻兒郎。

玉堂:是翰林的衙門。邪僻:是邪淫偏僻的事。言英俊子弟,本是一個翰林的人品,忽因貪淫好色,誤其前程,遂變成一個貪花浪子,以終其身。

無論磊落奇才,一定功名偃蹇。

磊落:是開通出眾的意思。奇才:是奇異的才學。偃蹇:是遇事陰錯陽差,謀為不順遂的意思。言子弟雖有奇才,一犯邪淫,事業、功名定不順遂。

庸師之過,害人不淺。

庸:俗也。言鄙俗的師長,不以保身之學教子弟,聽子弟好淫而誤功名,皆庸俗師長之過也,其為害於人,豈淺鮮也哉。

吾又見為人父者,溺愛不明,慢加懲責。

溺愛:是過於姑息也。慢:是怠慢遲緩之意。懲責:是訓戒打罵之意。帝君言常見為父的人,見理不明,每每姑息子弟,遇子弟有過失當加懲責,反遲緩而不責之,非溺愛不明而何?

稍有一知半解,逢人便說佳兒;些微薄技片長,到處爭誇令子。

一知半解:是略知一二之意。薄技:是淺薄的手藝。片長:是有一點長處。佳兒令子:均是好子女。言子弟稍有一點好處,遂在外面逢人便誇獎,顯他有好的後代。

不是成家之器,視為席上之珍。

器:是動用的器皿。席珍:是席上擺的珍珠美玉。言這個兒子,不是守成家的器皿,他偏當作席上的珍寶,溺愛而姑息之。

從此蕩檢踰閑,越禮犯分。

檢:是檢查子弟的行為。閑:是防閑子女的過失。禮:是分別男女內外的禮節。分:是綱常倫紀的名分。蕩踰越犯四字,均是不依規矩禮法之意。

習就一身輕薄,尼姑寡婦任意酣眠。

尼姑:是出家的女和尚。寡婦:是守孀的寡婦女。言子弟一身習慣的,盡是輕狂刻薄的氣習,任意去鉤引尼姑、寡婦,貪圖與她同眠取樂。

裝成滿口糊言,柳巷花街隨心喜悅。

故意裝瘋賣傻,口中盡說糊塗言語,無論花街柳巷,隨其心之所喜,任意去遊蕩。

謂夫子教我以正,夫子未出於正。

夫子:指其父親。正:正路也。未出於正:是未走正路。言其父教他走正路,他反說他父親亦未走正路,全不聽其教訓。

忍氣吞聲,如何結局。

結局:是下臺。言為父者素來姑息兒女,事事護短,將兒女的性情養壞了,今以正路教兒子,兒子反以惡言抵觸他,惟有忍氣吞聲而已,似此如何下臺!

吾思名山大川,何地無高明之客。

名山:是出名的山。大川:是極大的河。帝君言:我想這些地方,都有識見很高明的客人。

而談及戒淫一事,鮮有不以為難者,何也?

鮮:少也。言說到戒淫這一件事,人多以為困難,不以為難者實少。究竟是何原故?

大抵意馬難拴,久被塵緣牽罣;心猿未鎖,卻為色界羈纏。

意馬心猿:是比人三心二意,胡思亂想,如馬亂跑,拴之不住,如猿亂跳,鎖之不了,大半是久為塵世的孽緣所牽罣,世界的美色所羈纏,故覺得難於挽回。

利害未分,執迷不悟。

言好淫者當其報應未來,尚不知分別利害,任意胡為,及至入了迷途,有人勸戒他,反固執己見而不知悔悟。

豈知芙蓉白面,困了無數英雄;且看美艷紅妝,傷了許多豪傑。

芙蓉白面:是女人面白好看如芙蓉花。美艷紅妝:是女人艷妝,搽了胭脂紅粉愈覺好看。英雄豪傑:俱是大有才能的人,其所以誤前程者,實被美色所困所傷,舉天下不知凡幾?

戒之!戒之!禍伊胡底。

戒之!戒之:猶云一定要戒的口氣,如不戒而犯之,其惹禍招災,何時得止息?胡:何也。底:止也。

天下紛紛倫類不一。

天下之人,紛紛甚眾,其等倫,其類數,不能一樣。

也有少孤失怙,削髮為僧。

怙:恃也。幼而無父曰孤,即無所仗恃,只得削髮入廟為僧,仗恃神靈保佑。

也有學道名山,離塵脫俗。

又有看破紅塵,不願與俗人同居。只得訪尋名山,學煉仙道以求長生。

理應心如鐵石,緊閉禪關。

既為僧道,理當心如鐵石之堅,緊閉禪堂的門戶,不與婦女往來。

何期飲酒茹葷,私破從前齋戒。

僧道重齋戒,原不可飲酒茹葷,何以一旦破了齋戒,此事出人意外,真令人不可解。

顛鸞倒鳳,圖快今日心胸。

鸞鳳二鳥不亂配,可比婦女不亂偶。今遇僧道好淫勾引良家婦女,或謀夫、或私奔,折配亂偶,有如顛鸞倒鳳一般,其心只圖一時快活而已。

污穢蓮池,天神惱怒。

蓮池:是廟中蓮花池,乃清淨之地,今被僧道在此姦淫,一定將清淨聖地污穢了,天神豈有不惱怒嗎?

打入孽海,永墮沉淪。

孽海:苦海也。永:長久也。墮:落也。沉淪:淹沒也。言僧道既把蓮池污穢,天神必將此人打入地獄苦海中,長久沒溺而不得超生。

地獄門前僧道多,豈虛語哉,豈不信然乎哉。

地獄:是地府的牢獄。古云地獄門前受罪者,多係僧道輩,其語既非虛言,其事更覺可信。

晚近以來,洋風新潮,凌襲中土。

晚近:最近幾年。洋風:西洋輕浮的風氣。新潮:時髦的玩意,好像新來的潮流。凌襲:侵襲。中土:中國土地。言近年來,西洋輕浮放蕩的不良風氣,吹襲到中國,讓我們受了甚大損害。

男女變相,衣冠怪異,廉恥盡拋。

變相:形態不同。怪異:即不倫不類之奇裝異服。言男女把忠厚貞淑本相變換,身穿奇裝異服,人不像人,將面子羞恥之心置之不顧。

有以暴露招搖,亂愛種孽,未婚失貞者。

招搖:不穩重,搖晃過市。亂愛:不正當的愛情。男女亂交朋友,玩樂為常,以至於亂。種孽:結下孽種,如未婚已先懷孕,或輩份不配,但已越軌藍田種玉,皆是造孽緣,往往產生無限的不幸。失貞:男女失去童貞。言穿著暴露衣服,炫耀自己肉體,或倫常不顯,亂談情愛,及尚未結婚,即已發生越禮關係,失去了清白貞貴身體。

或經營百業,耍千奇花招。

百業:各種行業。耍:變化。千奇:即千奇百怪,形形色色。花招:讓人眼花潦亂之招數。言現代有許多人經營各種行業,不以正當手段賺錢,卻耍一些花樣,所謂吊羊頭賣狗肉,外面招牌明亮,暗地裏經營著變相的色情花招,下流至極。

明現春光妖浪,暗藏誨淫迷渦。多少志士淪落其間,無盡學子遊蕩忘返。

春光:迷人笑容。妖浪:妖嬌秋波。誨淫:引誘人淫亂。言經營變相的淫業商店,表面裝設著五顏十色,美女雲集,現出妖嬌媚態,暗地裏藏著引人淫亂漩渦,欲陷人於巨浪漩渦裡,害人不淺。不知多少有意志、有前途的人士沉淪墮落在那裏。也把許多青年學生引誘,遊蕩於風花雪月場所,不知讀書向學,犯淫且又不孝之至。

萬商可營,淫業孽重。阿鼻慘刑嚴罰,子孫惡報臭名不斷。

萬商:各種商業生意。淫業:經營賣淫事業。阿鼻:即阿鼻地獄。言什麼生意都可做,獨經營淫業萬不可做,否則罪孽深重。死後必被禁在阿鼻地獄受盡嚴刑,子孫必受到惡報,人問起你祖先作何事業,若答經營淫窟,一定是臭名沖天,貽羞萬年的。

莫謂徜徉銷魂,尋歡可樂。

徜徉:放蕩自如。銷魂:靈魂迷亂。尋歡:尋找刺激歡樂。言勿說放浪形骸,被女色迷惑,到處尋找刺激歡樂,自鳴得意。

縱以銀錢交易,靈性難免污穢,雖無旁觀耳目,暗室自感虧心。

交易,買賣。靈性,靈魂本性。污穢,不清潔。暗室,背地裏。言雖然尋歡探艷,是以金錢買賣,可是自己靈光已蒙塵垢沾污,雖然旁邊沒有外人觀看,暗地裏也會感到不安與難以見人。

邪思既起,惡念滋生。身家喪失清白,心田毒苗生根。

邪思:不正的思潮。滋生:繁殖也。身家:本身與家庭。心田:即心地、靈山。毒苗:有毒素的業樹罪苗。言淫思既起,邪惡念頭隨著發生,理智一失,亂倫敗德之事敢為,身體與家庭無形中失去了清白潔譽。也種下了不淨含毒的惡樹生根,遺傳給後代。

萬世孽業從此糾纏,累劫輪迴無休矣。

萬世:生生世世。糾纏:纏身不放。累劫:即歷經多少劫難。言生生世世的罪業,從此隨身不放;不論經過多少次災劫,一次再一次輪迴受到報應,多可怕啊!

幸而迷途未遠,今是昨非。

猶幸誤入迷途,行走不遠,心中即明白了,始知昨日所走的皆非正路,要今日另走正路纔是道理。

有志聖賢,改過不吝。

吝:慳吝也,怠惰也。聖賢教人以改過為先,如於改過一事,不怠惰,不慳吝的是有志聖賢了。

則彌天之罪,一悔便消。

彌天:滿天也。言雖有滿天的大罪,只要肯悔過自新,即能消除罪案。

倘畏難苟安,一日便深一日,知味不舍,今年緩在明年。

倘以改過為難,偷安度日,則其罪必一日深過一日。既已知淫慾中無甚趣味,而又不肯舍棄。即有人勸他今年急速改悔,他偏說我要等待明年再來。

百折不回,身猶未了;一棺長蓋,除死方休。

言好淫者雖遇百般挫折,猶不肯回心轉意,其身仍然貪迷淫色,除非死期已到,一棺長蓋,又豈肯罷休?長蓋:是永遠蓋於棺木之中,不能復活也。

惡名永傳,千古流為話柄;

惡名:不好的臭名也。話柄:話把柄也。言其惡名越傳越遠,如水之長流不息也。千古:即千年。

惡跡難掩,四方播為美談。

惡跡:淫惡的事實也。難掩:難於遮蓋也。言東西南北四方的人,俱將此淫惡事實,當作美好的新聞,而談論不休也。

生兒不像賢,不如無後之為快。

言所生的兒不像其父有賢德,此等不肖之子,只知貪淫好色,喪敗祖宗之德,常常令人憂氣,不如無此後人,反覺暢快也。

無如江河易改,本性難移。

本性:是生成的習性。難移:難以改變也。言江河猶有變遷改流之時,獨此生成的惡性難於改移。

酒不醉人人自醉,色不迷人人自迷。

酒在壺中,原不能醉人,因人自己好酒貪杯而醉,非自醉而何?別家美色婦女,本不來纏迷人,因人自己好色貪淫,去勾引婦女來迷,你非自迷而何?

吾也現身說法,望爾革故鼎新;

帝君言:我今顯化身說法語,無非望你眾百姓改革好淫的故態,而自新其德,做個新民。

如遵聖訓是行,吾當保爾箕疇五福

帝君言:人以此經訓戒他人,或以此經自己遵行,我當保爾享箕疇之五福。箕疇:即箕子所講的洪範九疇也。五福,一曰壽,二曰富,三曰康寧,四曰攸好德,五曰考終命。

如其不支不蔓,吾當保爾頌祝三多。

支:離也。蔓:延遠也。如能遵守此經而時刻不支離,或不拋棄此經而朝夕必讀,我當保你受三多之祝,多福、多壽、多男子,謂之三多,是華封人祝堯之語。

如其美玉無瑕,定許天台接引。

美玉:是好玉石,無瑕:是無瑕疵破綻。天臺:是仙人所居之地。言世間男女如不犯淫,即是無瑕美玉,到功德圓滿,當保有仙佛來接引他同登極樂。

如其潔清自好,定許地府來迎。

潔清:是如水之潔淨清白也。自好:是自己以好善去惡為心也。言此等人死到地府,而各殿冥王必下位相迎。

水火刀兵,全家盡免;蟲蝗瘟疫,一概潛消。

潛消:暗地消滅也。言遵行此經的人,能免水火刀兵一切劫運,即蟲蝗瘟疫等災,亦一齊消滅。

回顧好色狂徒。

回顧:掉頭看也。狂徒:即好淫的狂妄子弟。

眼瞎耳聾,定是前生孽重;

孽:罪孽也。前生:前一世也。眼不能視曰瞎子,耳不能聽曰聾子。言這等人因前世罪惡太重,故今生纔受眼瞎耳聾之報。

足跛手斷,必然隔世冤深。

言前世冤孽深重,故今世為殘廢人。

冷廟淒涼,無衣無食;破窯慘淡,受飢受寒。

不只如此,且身無坐落,日食難度,只得借冷廟安身,破窯駐足,受盡無限苦楚,謂非前世好淫之果報乎?

窮極無聊,何由懺悔。

窮極:是窮困到底。無聊:是不聊生的意思。懺悔:是懺罪悔過也。言人到此地步,實受前世之報,或受祖輩遺孽,欲悔不能,又從何而懺呢?

汝等生長中邦,不類蠻夷。

汝等:你們也。不類:不像也。中邦:是中國。蠻夷:是指不知倫理道德的地方。言你們既生在中國,長在中國,不可像那野蠻地方的人不知禮義!

何不以此為鑑,返樸歸真;

鑑:鏡子也。樸:是純樸。真:是正道。言你們何不以這等人作鏡子照,返於純樸而歸於正道!

言這藥石,亦當奉為準繩;

藥石:是醫病的物品。準繩:是工匠作為平直的器具。言此戒淫經,句句是良言,可以醫人好淫心病,有如平直的準繩。

字字珠璣,豈可置之高閣。

珠璣:是珠珍瑪瑙之類,極其貴重之物。置:收藏也。高閣:是高大的空樓,無事無人走。言此戒淫經,字字貴重,若珠璣然,有益身心,豈可視為無用,藏在空樓而不口誦心維呢?

吾也不才,臨壇垂訓,喚醒迷人。

垂:留也。帝君說:我雖無才學,今到鸞壇批留此戒淫經以訓示世人,無非欲借此良言,喚醒天下迷於女色的人,急早回頭。

如有佩服誌心,吾當增福延壽。

帶在身邊曰佩服。牢記心裏曰誌心。言如有人將戒淫經帶在身邊,謹記在心,時刻不離,我當保護他,與他增添福慧,延長他的壽算。

如有口講指畫,吾當削罪消愆。

言如有人口講戒淫經與人聽,手指戒淫經與人看。即其人以前犯淫,有罪過、有冤愆,我能將簿上的罪愆,一齊削去,消滅無存,開其自新之路。

如不以吾為妄談,吾在靈霄感激。

妄談:無稽之談也。靈霄:帝君所居殿名,帝君言:你們眾人,如不以我說的戒淫經為無稽之談,我在靈霄寶殿,也感激你們。

如不以吾為邪說,吾在金闕彌縫。

邪說:是不正之說。金闕:是上帝所居殿名。彌縫:是彌補過失。言你們若不把我的戒淫經當作邪說,上帝即因人心不好,故頻施劫運,我在金闕之上,必當替你們彌縫過失,減免劫難。

或立意不甚精詳,還望才人校正。

言戒淫經中,所立的意思,或有不精細,不詳明處,還望有才學的人,替我校對改正,使歸盡善盡美。

或措詞未盡純粹,更祈名士批評。

措詞:是經中所造的句法字法,或有未盡純熟雅粹,更祈遠近馳名的文人學士,替我批評出來,並祈代為改正,亦使歸盡善盡美。

嗟爾世人,朝夕焚香,誦吾桃園經卷;晨昏頂禮,讀吾血心諭文。

早為朝,晚為夕。早又為晨,晚又為昏。帝君嘆你們世上的百姓,或焚起清香,或頂敬行禮,唸我桃園經卷,讀我心血諭文,其向善之心實屬可取。

汝既能敬吾為神明,吾敢不以汝為赤子。

初生之小兒為赤子,時刻要人保護。世人既頂敬我為神明,我豈敢不保護你們如赤子。

汝既想脫離苦海,就該斬斷邪魔。

淫惡的報應極其慘苦,故曰苦海。脫離:逃脫也。邪魔:謂人心迷於酒色,如被妖魔纏繞一般。言你們既想逃脫苦海,須將妄念邪魔斬斷,不可再被他纏。

汝既思克蓋前愆,就該消除孽障。

前愆:是前世與前日的過愆。克蓋:掩蓋也。孽障:是罪孽重大如屏障,能夠遮蔽人的善心。消除:消滅也。言你們既能夠想將以前的過愆一齊遮掩蓋,就該趕緊戒淫,多積善功,消除已往的罪孽障礙。

汝不聽吾相勸,吾亦無可如何。

言我既以好言諄諄勸誡汝等,你反不聽我勸,我又其奈你何。

刀山任爾滾,油鍋任爾烹;血河任爾坐,鐵水任爾吞。

一旦惡報臨頭,冥王命鬼卒將你拋刀山上,任你去亂滾。投爾油鍋中,任你去受烹。或以血河淹你身,使你去受凍受腥臭。或以鐵水灌你口,使你肝腸肚肺如在滾油鍋內熬煎一般,都任你去受這些苦楚。

那時,纔想讀吾戒淫經,怕的不能出火坑;那時,纔想讀吾戒淫訓,怕的不能上天庭。

火坑:指在刀山油鍋受罪,如在火坑一般。不能出火坑,言此時雖想讀戒淫經,亦不能挽回也。天庭:指人能行十善業,斷除惡業,死後超昇天界享福。不能上天庭,言此時雖想讀戒淫訓,亦不能超昇也。

吾在靈霄怕爾恨,你在地獄受慘刑。

帝君言:你們在地獄受百般慘刑,我在靈霄殿中,還怕你恨我不早些勸你。

要脫不得脫,要行不得行,改也改不及,悔也悔不贏。

言既在地獄受罪,此時想逃也逃不脫,想走也走不開,事到如今,欲改也改不及,欲悔也悔不贏了。

受盡諸般苦,發放變畜生,披毛又戴角,鳥獸與同群。

言在地獄之中,受盡各樣刑罰苦楚,然後發放出來變畜生,或披毛,或戴角,與飛禽走獸之類為伍。

依然刀下死,鍋煎並火焚。何時纔了結,始得轉人身。

依然:是仍舊的意思。言既為禽獸,仍舊是死於刀下,或受鍋煎,或受火焚,罪業何時了結,始得變人。

一失人身萬劫難,何如修積上雲端。

言人知過不改,一旦失了人身,萬劫難復,何時纔能再投生為人修善積德,而能超昇天界。雲端:意指天界。

前車既敗後車戒,方是長生不老丹。

前車:是前面走的車子。敗:跌壞了。後車:後面來的車子。戒:謹慎也。言人如能借以前好淫的人,無不喪身敗家為戒,猶後車之戒前車,即可以添福添壽,如同服了長生不老的仙丹了。

曩者飛鸞顯化,疑信相參。

曩者:昔日。言昔日有人設鸞堂,借飛舞鸞筆降諭,顯化世人,世人卻半信半疑,信者少而不信者多。

故爾劫遲頻臨,干戈擾攘;乾坤倒置,兆姓貽殃。

劫運:指水火瘟疫各種劫運。頻臨:常來也。又有刀兵劫運擾亂天下,遂致乾坤顛倒,千百萬人民,都一齊遭殃受害,真是悲慘啊。兆:百萬也。貽:遺也。謂遺留殃害於民也。

燈燭輝煌,到處開壇闡教;城鄰踴躍,各團諷懺禮經。

輝煌:是燈燭光明也。開壇:是設起鸞壇。闡教:是講明教化之理。言因劫運屢降,無論城鄉的人,莫不踴躍出錢,設壇建醮、誦經禮懺,以求挽回劫運。

無非亡羊補牢,挽回天意。

夫開壇闡教,無非求挽回天意,亦猶畜羊之家,亡失羊子,事後補牢,以盡人事而已。

吾也不辭苦口說法度人。

帝君言:我不辭勞苦,以口講說經典禮法,無非借此勸化世人回心向善而已。

如有視為具文,立見災殃並至。

具:僅足以備數而不關緊要也。言有視此戒淫經為不關緊要之文,阻人信解遵從,則災害禍殃立見齊來,方可以儆其妄。

如有指為荒謬,立見霹靂分身。

荒謬:是無憑也。言人指此戒淫經為荒謬無憑之說,使人懷疑不肯信解遵從,立見雷火霹靂,將身擊成幾段,以彰其惡。

一片婆心,八仙拱手;滿腔熱血,五老昂頭。

帝君作此戒淫經以勸化世人,其胸中一片熱誠,與母親慈愛兒女的心腸無異,即使八洞神仙見之,定當拱手稱善。游河五老見之,亦將昂頭仰望,稱頌其法良善美也。

不嫌淺陋,遍示蒼生。

蒼生:世人。帝君言:我不嫌以淺陋之戒淫經,遍示世間人民,實欲勸轉汝等百姓不犯邪淫。

付之棗栗,輒生厚望。

棗栗二木,均可刻板。帝君言:我既以戒淫經示你蒼生,還望你等付交印刷工廠,製成書板,印送以勸化世人,但我雖輒生此心,厚望汝等,實期汝蒼生能速速奉行也。

 

戒淫詩

明明死路自家尋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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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借妖魔看美色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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